面對著前所未有的巨大發展機遇,前行的路上還有哪些障礙?實現的路徑是什么?光伏企業又該如何應對?
協鑫朱共山:“碳中和”讓光伏產業迎來黃金30年
“隨著人類活動對自然環境的透支和破壞,地球上的儲量煤炭、石油、天然氣、碳能源逐步走向枯竭,人們必須選擇一條從高碳到低碳,低碳到脫碳再到零碳的綠色可持續發展的碳足跡的路徑。在驅動能源轉型的黃金賽道上,硅基材料帶動光伏上網是關鍵中的關鍵。現在中國80%的區域,拋開非技術成本,在供給側的設計上、成本上已經低于煤電,平均平價上網已不是問題,穩定可持續的平價、以低電價上網才最重要。去年5月份,青海的光伏上網電價已經到了2毛人民幣,在全球范圍內越來越多的國家,光伏電價已低于火電。阿聯酋、卡特爾、印度等國家,光伏中標價格不斷打破最低紀錄。這意味著,我國在能源供給側和用戶側,同時實現新型替代的拐點很有可能在“十四五”期間就全面實現。在光伏低價上網的時代,中國憑借著85%以上的多晶硅、93%的硅片、75%的電池片、73%的組件供應,在全球扮演硅能源的產業領軍者的角色。”
全球綠色能源理事會主席、亞洲光伏產業協會主席、協鑫股份集團董事長朱共山認為,未來30年間,電力將是最主要的終端能源消費形式,而九成以上的電力,將由以新能源為主體的新型電力系統來供應。其中,風電和光伏發電將占據“半壁江山”或者六到七成,甚至更多。全球光伏裝機復合增長率將保持在10%以上,總裝機容量將達到現在的20倍以上。在綜合實力連續多年領跑全球的基礎上,中國光伏產業將在“碳中和”時代繼續引領世界。當中國在2060年實現“碳中和”之時,中國光伏裝機容量有望達到現在的70多倍或者更多。
陽光電源曹仁賢:“碳中和”是機遇更是挑戰
中國光伏協會理事長、陽光電源董事長曹仁賢表示,“3060”目標讓光伏企業揚眉吐氣、逆勢上揚,不但戰勝了疫情的影響,也讓每個光伏企業都在2020年都交上了一份滿意的答卷,但目前的產業鏈的供需矛盾還存在博弈,光伏行業還存在很多不正常的現象。
“個別企業在價格管制上面出現了很多的問題,特別是在上游的原材料供應等方面,也引起了我們相關部門的高度的重視。”曹仁賢表示,在“碳達峰”、“碳中和”的道路上,地方保護盛行、非技術成本過高等問題,都在阻礙光伏產業的發展。
此外,行業市場化機制還沒有完全建立,太陽能、風能的發電成本,取決于自然底部的資源,取決于初投資,取決于銀行的利息以及非技術的成本,與標桿煤電電價毫無關系。這說明光伏價格穿透機制還沒有形成。當能源真正走向市場化改革的時候,這些都是挑戰,需要在未來5年內解決。
隆基李振國、鐘寶申:實現“碳中和”需要四個階段
“在新的能源時代背景下,光伏行業將迎來重大發展機遇,同樣也面臨著一系列挑戰。”隆基股份創始人兼總裁李振國認為,要實現“碳中和”的目標,大致需要四個階段:第一,通過體制機制的靈活性調節以及需求側響應,形成對新能源的大幅度消納;第二,大力發展抽水蓄能,為化學儲能讓度出一定時間和發展空間;第三,通過大規模的應用化學儲能,真正形成構建以新能源為主體的新型電力系統;最后,通過引入氫能進行深度脫碳,最終實現碳中和目標。以上各個階段有效銜接又互有交叉,需要大家共同努力。
“在政策上它是一個漸進的過程,不可能一天就完成減碳、去碳的任務。”在如何實現“碳中和”的問題上,隆基股份董事長鐘寶申同樣贊同減排需要全社會共同努力的說法。
“所謂的雙碳,最根本的目標還是要先減碳,然后去碳,最終在生活、工作過程中對自然界完全不再排碳。在這個過程中,每個人首先要有清潔、低碳的認識,在工作生活中自身注意減少自身的碳排,提高自己在工作生活中綠色消費的水平。文化、理念上的認同才是最大的驅動力。”鐘寶申建議,既然已經把二氧化碳定義為污染排放物,就應該對這種排放定價。對于減碳壓力大的區域,為了保持經濟增長和減碳的平衡,可以通過付出一定的經濟代價去購買綠色能源生產機構和單位的服務,進而推動生產綠色能源的投資者,使他們能夠更多的開發清潔能源,獲得更多收益。
此外,鐘寶申還建議,為了更好是實現減排目標,政府的考核,可以將“單位GDP的能耗”,改為“單位GDP的化石能源能耗”,鼓勵清潔能源消費,限制化石能源的占比,并將其作為各地政府力推的責任。
通威劉漢元:加快實現“碳中和” 需要產業支撐和市場驅動
十一屆全國政協常委、全國人大代表、亞洲光伏產業協會執行主席、通威集團董事局主席劉漢元認為,“碳中和”不會一天完成,但用市場機制驅動產業發展,會大大加快這一進程。
“中國二氧化碳排放占全球碳排放總量的近三分之一,無論增量、總量都是首位。‘3060’目標的提出,對全球可持續發展將會產生重要影響,是過去一年光伏行業和全人類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甚至是唯一。目標明確后,我國各級政府部門、幾大電力系統加快研究落實舉措。我國政府的行政組織能力、動員能力以及觀念的改變,有效、有力地推動了全社會共識的達成,也在政策措施上起到了明顯的牽引和拉動作用。”
劉漢元表示,上世紀90年代簽訂《京都議定書》,西方很多國家未能達成目標,主要原因是缺乏產業支撐。當時,可再生能源成本比傳統化石能源成本高很多,雖然各國都積極表態,可真正在強調發展時,又都選擇“埋頭苦干”:多挖石油、多燒煤炭、多用天然氣。企業的支撐能力跟不上,直接導致《京都議定書》的實現難度增大。但目前的情況已經發生了改變,中國光伏、風力發電的成本已經降到和煤炭發電成本大致相當。未來,光伏發電的成本還將進一步降低,而化石能源的環境成本、排放成本還會上升。我們已經到了經濟瓶頸突破的時期,而企業的有效支撐,經濟規律的有效表達,將會大大加快這一進程。今天我們看全球各國碳中和目標會認為有壓力、有難度,但再過五年、十年,會明顯看到這個進程被加速、能加速,很有可能會提前實現“碳中和”目標。
天合高紀凡:推動光伏成為主力能源需要建立協同創新體系
在光伏成為未來新能源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的在背景下,光伏行業如何在過去創新發展的基礎上,更好的實施更高水平的發展,形成一個更好的開放發展體系?中國光伏行業協會名譽理事長、天合光能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高紀凡認為,關鍵是要構建以客戶為中心的協同性創新體系。
“今年原材料價格的一路上揚,讓終端客戶產生了很大的困擾,要盡快地破局,需要以技術創新為動力,協同產業鏈各環節,通過標準化推動,讓有效創新能夠被行業充分推進,被用戶更快地使用,避免發展過程中過度的重復投資,減少產業過程中間發生的風險,最終推動整個光伏產業持續、健康、高質量發展,形成上下游共贏發展的大環境。”高紀凡以天合光能為例進行了說明:“天合光能的產業結構,簡單來講就是1+3+X。‘1’就是我們20年來發展的以光伏電池組件為核心的高效能組件產品;‘3’包括智慧跟蹤支架,以電站為主體的整體解決方案和面向千家萬戶百萬屋頂的家庭整體解決方案;‘X ’包括智慧能源,像儲能、能源云平臺、氫能以及相關的讓光伏發電在低成本的情況下構建時空穩定對稱的能源體系,簡單來講,光伏現在已經達到平價、更低價。怎么能夠讓光伏變成一個像傳統能源可調的、用戶友好型、電網友好型、用戶感受型的新能源體系,才能讓光伏發電變成未來新能源電力的主體。”
華為侯金龍:推動光伏成為主力能源需進行三方面創新
“碳中和是中國,包括全球所有經濟體的共識和使命,它既意味著能源生產、消費領域的變革,也是各個行業全面升級換代的機會。在這場時代變革中,以光伏為代表的新能源將成為主力能源,構建以新能源為主體的新型電力系統是碳中和的關鍵。”對于“碳中和”給光伏行業帶來的機遇,華為不但有著深刻的理解,而且帶來了全新的解決方案。
華為數字能源技術有限公司總裁侯金龍認為,新型電力系統具有“高比例可再生能源、高比例電力電子裝備、高度數字化、高度智能化”四個主要特征:
高比例可再生能源:在發電側,以光伏、風電、儲能為主的新能源替代傳統能源,成為發電的主力能源。在用電側,電氣化是關鍵,“源、網、荷、儲”進入城市、園區、建筑、家庭,從傳統的單一能源消費轉變成能源生產和消費相結合。
高比例電力電子裝備:未來新型電力系統是以新能源為主體,“源、網、荷、儲”協同的系統,發、輸、配、用都將全面構建在電力電子技術基礎之上。
高度數字化、高度智能化:未來的新型電力系統由成千上億的分布式能源系統構成,分布在大型的電站、園區、建筑、家庭、電動車等。這些海量的分布式能源系統,只有通過數字技術,才能實現智能化,最終走向整個電力系統的自動駕駛。
要構建新型電力系統,光伏產業要從以下三個方面進行創新:
一、要將光伏系統將光伏系統打造成智能的光伏發電機,而不是簡單的系統集成,加速推動光伏成為新型電力系統的主力能源。光伏發電向“光伏+儲能”轉變,光伏和儲能系統的能量流和信息流將完全融合,形成一體的發電系統,可以達到傳統發電機支撐電網電壓、頻率穩定的能力,獨立支撐電網安全、穩定運行。
二、要將儲能系統從原來的備用系統變成主用系統,起到電網的“蓄水池”、“調節器”、“穩定器”的作用,保證電網的安全穩定運行。從技術成熟性、性價比、部署靈活性等方面來看,電化學儲能是目前具備普適性的儲能技術,但是電池不等于儲能系統。儲能系統是融合了電化學技術、電力電子技術、數字技術、散熱技術、甚至AI技術構成的整體系統,用電力電子和數字技術的可控性來解決電池的不一致和不確定性,保障儲能系統的效率和安全。
三、安全是光伏產業持續健康發展的基石。目前,光伏和儲能電站大都建設在偏遠的特定區域內,安全只影響系統本身。未來,光伏和儲能將越來越多的進入園區、建筑、家庭,與人們的生產生活更加緊密結合在一起,必須保證人身、財產的安全。光伏產業要與住建、消防等相關組織盡快把安全標準建立起來,包括屋頂光伏、儲能系統的安全標準。
(注:文章根據SNEC展會上開幕式至此和高端論壇資料整理,未經嘉賓審核。)